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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清歌夜鬼

  清歌苑是垂朗城美色集聚之地,温柔销魂之乡,多少达官贵胄富商巨子身陷其中乐不思蜀耗尽家财。与其他风流苑不同之处是,清歌苑的女子除了能歌善舞外,还知书达理,温柔贤惠。更甚者,国主啖天会经常从清歌苑里挑选处子填充后宫。故而清歌苑的女子,不仅不会为世俗不齿,反而地位很高。不少百姓都会想方设法把年幼的女儿送去清歌苑,以期有朝一日获选花魁,得宠入宫,荣华富贵。

  清歌苑的女子不过数十人,即使加上授艺师傅和下人侍女也不我懂小说网过百,却整整占据了垂朗城里的一条街。这条街又叫纱笼街,因每道门梁上都挂着红灯纱笼而得名。街巷虽不大,每至明月高悬时,整条街的灯笼相互映照,丝弦管竹之声从各间闺房传出,苑内各处倾城台上偶有女子清歌悠悠舞步袅袅,宛若人间仙境,故而常惹得众多百姓争相围观。

  拉黎本不愿来此杨柳烟花之地,可在清歌苑门口站定之后,便感觉一股阴邪之气迎面而来。不等两位姑娘开口,他便径直走了进去。逆神记幽冥书

  白衣姑娘自称姓白,人称“九姑娘”。九姑娘不仅是清歌苑里最美貌,还是清歌苑有史以来在乐曲和舞蹈中成就最高的女子。莫说是贪恋美色的男人,就连女人见了她,也不忍心移开自己的眼睛。再加上九姑娘平日里待人不错,所以苑里的姑娘多数与她交好。

  “想必公子已经看出什么来了?”白衣姑娘脸上依旧带笑,只是眼角眉间多了几分淡淡的萧杀。

  玲儿奉上香茶,看了看九姑娘的脸色,便也不敢说笑,默默退到了一边去,还是忍不住时时偷望拉黎。

  “姑娘逆神记幽冥书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。”拉黎右手轻握杯盏,左手托盏时食指和中指做连钩指,轻引灵气,在盏底轻扣四下,杯盏中的水立时渲染出一抹诡异的幽蓝。拉黎眉头微皱,仍一口饮尽了杯中茶。“这里阴气果然极重,我自当尽力。”

  “如此甚好,那就请公子暂居于此,帮我们查明真相。公子想要什么样的酬劳,我们跟欢娘说声,欢娘必定应允。”

  “敢问欢娘是?”

  “欢娘是我们清歌苑的主人,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姐。”玲儿这回终于壮着胆子插了句话,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特属于她年龄的神采。

  “玲儿,公子的饮食起居就由你来照顾,你务必协助他查明真相。”白衣姑娘吩咐着,末了补充一句,“不过不许你瞎胡闹,公子终究是客人,要有分寸。”

  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玲儿兴奋之情难以抑制,却没料到她刚将拉黎送到厢房便被打发走了。玲儿一跺脚,气呼呼地走了,嘴里低喃道:“不就是生得俊朗,会点儿法术,有什么了不起的,这么冷冰冰的。”

  晴空月满,如镜高悬,却无法明照尘世间每个角落。纱笼街的夜色带着更胜于其他街巷的繁华。若有人于月上望向人间,便会发现清歌苑的美,甚于不食烟火居高临危的孤山,更甚于壮丽磅礴戒备森严的宫城。这是一种细致缱绻的美,折煞了天下间的温柔与情怀。

  这夜繁华得如此孤独,却也抵不上一个对月独酌的女子的清冷。清歌苑最高的陨光楼里,欢娘不知道饮下了自己的第几盏酒。

  “酒不醉人,却是伤身。还是少喝得好。”拉黎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欢娘的身后,语气仍是泉水般清冽。

  “你就是九儿说的那个术士?这么没规矩。大半夜还在清歌苑里到处晃荡。”欢娘似是有些愠气,放下了杯盏。

  “不过我想若我是你,定也会不食不寐,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。”青衫男子走到了镂花藤纹栏杆旁,夜风吹着他的长衫和发丝,让他有了些许身在金龛塔楼的错觉。

  欢娘这时才抬头仔细看了眼前的男子,身形轻盈,水色长衫,青缎束发,眉目空灵。月光映照侧脸,他的流线美若清泉流过山川江河。欢娘暗惊,已是多年未曾见过如此美好的男子,虽早已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,遇见这般颜我懂小说网2020小说排行榜前十名百度色也难免一丝心动。

  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欢娘的声音已有些被震慑的虚浮。

  “欢娘。”

  “欢娘……欢娘……如今,还有什么能让人欢喜的……”欢娘喃喃,“一个月不到,死了六个,还有什么好欢喜的……”欢娘突然抬起头来,“你怎知我是欢娘?”

  “试问除了清歌苑的主人欢娘,还会有谁为了掩盖清歌苑处子被杀之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,又有谁会因为失去徒弟枉费心血而黯然神伤兀自斟酌。”眼前的红衣女子看起来三十出头,珠圆玉润,皓齿红唇,虽比起九儿来差了些,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。

  “你能救我们清歌苑么?”

  “我一向不会救人,只会渡人。清歌苑的魂,我可以渡,人,却未必是我能救得了的。生死天定,众生何苦,皆归于命。”

  陨光楼上,夜凉如水,红衣女子推杯换盏,而年轻的祭师临栏望月,一如当初在金龛塔楼里,听着寄魂风铃响如呜咽。

  拉黎在清歌苑待了几日,用了很多方法却连一魂一魄都没有见到,只是莫名的阴气笼罩着整个清歌苑,像一张巨大的网密不透风,把所有清歌苑的人都裹在一种可怕的危险里,只是这危险只有四个人知道,那三个清歌苑的女子,还有一个就是束手无措的灵渡祭师。而那些一无所知的外人,始终被蒙蔽在繁华鼎盛的假象里飞剑问道无弹窗全文阅读,只把人间作天上。

  拉黎想起了是从西山猎王手里拿到的两个魂魄,想先超度她们,奇怪的是那两颗锁魂珠竟像被谁施加了封印,拉黎根本无法将她们释放,甚至无法通过术法和她们沟通。每每拿起锁魂珠,便只是刺耳尖锐的“救命”声传来,拉黎一时陷入了窘境,回想当初在方丈山上的慵懒与荒废,觉得此生于众生有愧。

  又是明月夜,拉黎在厢房里静坐,开启了搜魂阵。又是和前几日一样,面前的铜镜里冒出虚虚袅袅的蓝色烟雾,却始终幻化不出人形。拉黎正欲收阵,诡异的蓝色烟雾突然变得浓烈起来,像是一种强大的灵力场已经突然靠近,带着与祭师对峙的可怕力量。

  拉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,立刻收了阵法追出门去,远远只望见一袭红衣隐没在远处的庭院里。

  拉黎已经无心再睡,在月下踱步,却不知不觉走到了白九儿居住的舞月楼。正欲离开,九儿一身白衣自厢房款款而出,如落雪,如飘絮,如弱羽,扶风搀柳,步摇流苏。

  “公子还没睡?是为这般好夜色么?还是……刚刚我眼花好像看到欢娘了。”

  “姑娘也没睡,不知是否和在下一样缘由。”

  “我在想我那六个姐妹……”九姑娘眼眶里,已经盈盈有泪。

  “惭愧,我查找这里幽冥之气的来由已经几日,却仍旧毫无头绪,以前我从未遇到过如此怪事,看来我还需要点时间。”

  “公子也莫要为难,想来公子居于此地,亦可保我们清歌苑上下周全。明日……”九儿有些吞吐,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不舍。

  月光淌在九儿脸上,弯眉细眼,摄魄钩魂,恍若脱离尘世的美,一瞬竟让拉黎有些恍惚。“姑娘有什么事,不妨直说。”

  “没,没什么……明晚就是清歌苑选举花魁的时候了,这是我们的盛事,公子一定来赏光。”

  拉黎点点头,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仍旧没有离开九儿的脸。九儿也有所察逆神记幽冥书觉,脸色突然泛出一抹微红,“既然同是难眠人,不如我为公子跳一支舞吧。”

  “有劳了。”拉黎并不是一个爱美贪色之人,但此情此景,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无法拒绝。

  倾城台上,白九儿一支舞,如凤蝶振翅,翩若惊鸿。柔情处缠飞剑问道无弹窗全文阅读绵绕指,澎湃时荡气回肠,如梦似幻,花月相宜。拉黎看着如在月中舞的佳人,突然闻到了一股莫名的幸福的香味。

  可拉黎终究是食言了,因为逆神记幽冥书就在选魁的当晚,他的搜魂阵却突然有了反应,自铜镜升起的飘渺烟雾里,突然出现一个人影,那个人影拉黎还是有几分熟悉的,便是当日于垂朗街巷上和他交手的西山猎王。

  拉黎发起魂引之术,那铜镜里腾起的人烟雾立时幻化成一只幽蓝色的“追魂蝶”飞了出去,拉黎一路追寻,却跟到了欢娘的欢喜楼里。

  “追魂蝶”在欢喜楼的上空倏忽而逝,拉黎正欲进去一探究竟,一个身形却忽如猛兽般自楼顶向他冲来,拉黎本能地躲闪了过去,站定之后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人头狮身的怪物,怪物浑身闪烁着幽蓝色的光,西山猎王一声怒吼,张嘴现出的却是满口锋利的尖牙,状如野兽。

  “原来这就是你的魂魄真身,居然是个畜生。”拉黎拿出这几日里从未离身的武器“噬魂锥”,长不过盈尺的方丈山玄晶石打造的灵锥隐隐透出一丝玄青色的光,锥尖那端光色颇盛。“因果报应,玄冥轮回,人归人,畜归畜,看来我得先打散了你,再帮你超度。”

  “西山猎王”魂魄凶猛,“噬魂锥”又明显挑起了他的斗志,只见他又一声怒吼,身形陡然增大了好几倍,如野兽狩猎般扑向了拉黎。拉黎闪身让过,地上竟留下了猎王深深几道爪痕。

  西王猎王生前灵力有限,死后本事倒厉害得多,几个回合下来,拉黎虽稍占上风,但一时也伤不到猎王分毫。拉黎欲翻身上背,猎王的狮身上的毛居然根根直立了起来,茂密而坚硬。再几个回合,拉黎右手反手锥尖上刺,却被猎王用牙齿生生咬住,一时间祭师和半兽魂魄僵持住了。拉黎右手加力,却无法抽出武器,忽左手施引灵气,一掌击在了“噬魂锥”的锥尾,锥子立刻像离弦之箭洞穿了西山猎王的喉咙。一击中,猎王立刻形神溃散,化作烟雾,随风而逝。

  拉黎在欢喜楼里转了几圈,再无其他收获,突然想到欢娘应该在选举花魁的仪式上,便立刻赶了过去,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。

  拉黎赶到清歌苑倾城大殿的时候,殿内已经一片狼藉。

  大殿的倾城台上到处散落着花瓣和少女们的饰物,台下四散跌坐着很多人以及被逃跑的人撞翻的桌椅杂物。拉黎在几个缩在墙角惊魂未定的姑娘中发现了玲儿。玲儿和其他几个姑娘一样,头发有些散乱,略显狼狈。望着向她走来的拉黎,一瞬泪盈于眶。

  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  玲儿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惊恐,还沉浸在刚刚可怕的一幕中拔不2020小说排行榜前十名百度出来,“一个……一个东西……掳走了九姑娘……好可怕的……东西……不是,是妖怪”玲儿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,突然抱着身子又退回墙角,神色有些恍惚,任凭拉黎怎么问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。

  “作孽啊……”一声近乎凄绝的叫喊传来,拉黎一转身,看到了跌坐在倾城台一旁的那个红衣女子,那个如今看起来已不再年轻的被人叫做欢娘的女子。她喊了这一声后便眼神呆滞沉默不语,一行清泪自脸颊流下,划出了一道有如伤疤的粉痕。

  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是谁干的?”

  欢娘终于看了年轻的祭师一眼,梦呓般喃喃“作孽,作孽,我不该的,真不该。”

  几乎殿内的所有人都被一种可怕的力量震慑了,拉黎问了好久终于知道在他和“西山猎王”的魂魄纠缠的时候倾城大殿发生了什么。就在白九儿当选花魁的时候,大殿里突然闯进来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怪物,打伤了一些人,上了倾城台要掳走白九儿,玲儿她们去拉扯九儿,还被怪物震飞了出去。白九儿誓死不从,受了重伤,被掳走时还生死未卜。

  是夜,再无一个外人敢在清歌苑逗留,甚至只是驻足在清歌苑外。已经恢复了很多的欢娘强打起精神去安顿清歌苑的姑娘。而拉黎一个人站在陨光楼里,看着自己掌上只剩三个月的命轮,看着自己不知道何时被盗了“锁魂珠”的两个空空的绣囊,想着白九儿那张绝色的脸,突然感觉很想化一个“障目蝶”给自己,好让自己逃避眼前的一切。

  “对不起,如果不是我的疏忽,没有帮你们超度,你们也不会被盗走。”拉黎把杯中水洒向空中,“我以茶代酒,向你们赔罪。”

  是夜无眠,拉黎突然想起了玄机,想起了在方丈山蜃楼的日子。只有那段时光,才是他最轻松的日子,而当他长到足够拥有千百年记忆的年纪,也即是他离开蜃楼的日子,那一刻,便意味着他的余生将无比艰难,抑或,了无生趣。

  第二日,拉黎等到了时辰,正欲施法,欢娘突然撞门而入,“公子,玲儿……玲儿她不见了。”

  拉黎随欢娘赶到玲儿的房间,只见她的房间一片凌乱,欢娘检查了一下玲儿的房间,发现她并无带走任何行李,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,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,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  “公子……”欢娘突然在拉黎面前跪了下来,“我求你无论如何帮我找到九儿和玲儿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清歌苑已经快完了,我不希望她们出事。”

  “欢娘你无需行此大礼,我我懂小说网也希望找到她们,只是……”

  “只是什么?”

  “只怪我学艺不精,很多术法我用得并不纯熟,搞不好还会……会适得其反,走火入魔。”

  “我相信公子,希望公子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,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。”

  “那……好吧。”拉黎席地坐定,“那欢娘你就在旁边看着,如果发现我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,就立刻把我叫醒,否则我怕不仅对你不利,对整个清歌苑都会有威胁。这里有哪样东西是玲儿最常用的?”

  “这个……这个铃铛是我送给她的,她最喜欢,经常戴着。”欢娘说着从床边拿起一串精致的小铃铛。

  “那我开始施法,这个术法我以前从未施展过,只是曾在玄奇之书上看过,所以有任何异常你一定要阻止我。”拉黎说着将铃铛系在手腕上,开始施展起了以前在蜃楼里看过的奇书上一种叫做“追魂令”的术法。

  拉黎双目紧闭,眉头微蹙,右手做空明指,左手做牵引指,身形虚实幻化,呼吸深浅不定,仿若身魂分离,于虚空游走。

  欢娘焦急地看着拉黎,良久,拉黎突然眉头紧蹙,呼吸急促,汗如雨下,身形虚幻飘忽,欢娘于是大声呼叫并且摇醒了他。

  “公子,你刚刚真是吓死欢娘了。”

  “无碍,好在你反应够快,这术法果然高深,以我目前的灵力并不能很好得驾驭,不过好在是得了一点线索。”拉黎叹了口气说。

  “什么线索?九儿和玲儿在哪儿?她们安全么?”

  “我只看到一片大湖,湖中隐隐约约好像有一座小岛,看起来很像一弯残月。其他的我也来不及看清楚。”

  “一弯残月……残月岛?不可能,看来公子的术法这次并不灵验。”

  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  “公子有所不知,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,也的确是有一弯残月形的孤岛,但那湖水乃是弱水,鸿毛不浮,飞鸟难过,据说岛上还有一些猛兽妖物,故而根本没人去过那里,也没人敢去那里。”

  “这样看来,莫非掳走九儿和玲儿的真的不是人,而是……妖物?”

  “妖物……?妖怪……是,是有可能。我也觉得清歌苑这段时间来遇到的怪事不是人力所能为之。”

  “无论如何,我都会去看一看。”

  “多谢公子,请公子带我同去。我一定要找到她们。”

  “此去异常凶险,我并非凡族,自是无碍,可欢娘你并不懂得半点术法,万万去不得。”

  拉黎一再拒绝,欢娘却一再恳求。终于拉黎松了口,“也罢,我知你对二位姑娘的心意,我一定会尽力。”

  许是拉黎的灵气威慑,一路上竟无半点阻碍,拉黎和欢娘很快就到了弱水湖。茫茫湖面边连苍穹,湖面仿佛蒸腾着飘渺的水气,水面静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。远处湖天相接的地方隐约有一座孤岛,恍惚是一弯残月的模样。

  “这里的弱水如此可怕,断不可能有人摆渡,我们怎么过去呢?”眼见孤月岛就在远处,欢娘却望着一湖弱水眉头深锁。

  “我也曾去过海岛仙山,过这水该是没有问题。”拉黎说着从地上捡起一片枯黄落叶放在左手心,右手虚空画了一个舒张逆神记幽冥书符施行在落叶上,然后把落叶往湖中一扔,落叶竟变大了百倍,仿若一叶硕大的扁舟浮在明镜般的水面上。扁舟行至湖中时,水面却忽然异动,无数双手从湖面下伸了上来,仿佛要把水面上的人拉入地狱。欢娘坐在扁舟中不敢动一下,拉黎仰身长立眉头微蹙,手指对着叶舟轻画灵符,说也神奇,水下的手只要一碰到灵符叶舟,就会像被烈焰炙烤般缩了回去,所以扁舟安安稳稳地浮在水面上,不再有过多摇晃。

  “这就是残月岛。”欢娘踏在残月岛的土地上,心仍余悸,脚步犹自飘忽。残月岛上草木横生,阴气极重,还有一种瘴气般的浓雾遮天盖地。

  拉黎把欢娘护在身后,浓雾里不断闪现出小妖物,数量众多,拉黎疲于应付。拉黎用了“飓风咒”,可仍旧对残月岛的浓雾不起任何作用。拉黎不知道自己收了多少个妖物,直到他听到欢娘的一声惨叫,突然才意识到欢娘早已不在他身边。循着声音找去,拉黎终究还是晚了一步,当他凭着术师的直觉穿破浓雾发现欢娘的时候,欢娘已经死去,脖子上缠绕着一根奇怪的绳索。拉黎万分自责,呆立良久。说也奇怪,残月岛的浓雾像是突然被一股神奇的力量裹挟着,往欢娘的尸身上倾注,拉黎大惊,可还未来得及出手,欢娘的尸身就连同那一袭艳绝清歌苑的红衣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原地那条奇怪的绳索。而四周不断传来妖物痛苦的叫声,直到整个残月岛彻底安静下来。

  拉黎望着那条奇怪的绳索,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,眉头深锁。他施展出度魂之法,奇怪的是欢娘的精魂却无法从那绳索上分离出来。拉黎捡起来那条奇怪的绳索,立时感觉一股强烈的灵力撞击,拉黎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,因为在他施“追魂令”的时候,似乎是看到了这条绳索,而那只引他们来的铃铛,此刻就在离绳索不远的地方静静地躺着。拉黎立刻收起绳索,离开了已经空无一物的残月岛。